普洱茶故事:一代貢茶傳奇向質卿遺事——以任昌明鄉(xiāng)團首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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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洱茶故事:一代貢茶傳奇向質卿遺事——以任昌明鄉(xiāng)團首為中心

作者基于多份民國時期檔案,呈現貢茶傳奇向質卿的故事,從文章中我們可以了解到,當時的大茶商對本地建設的貢獻及鄉(xiāng)土政治的生態(tài),是了解普洱茶歷史的一個重要的角度。

作者簡介:

李路,云南茶馬古道學會特約學術委員,自由撰稿人。

2005年發(fā)起組織云南普洱茶產業(yè)誠信自律活動并發(fā)表全行業(yè)《昆明共同宣言》。2007年參加第二屆普洱茶國際研討會發(fā)表《自強不息厚德載物》論文。此后十余年專注民國云南茶業(yè)歷史,先后在報紙刊物上發(fā)表文章數十篇。2019年撰寫的五篇文章收入云南省檔案館出版專著。

向質卿,易武“同興號”創(chuàng)始人。現杭州中國茶葉博物館收藏有故宮博物院調撥的清末“向質卿造”方形貢茶。這是普洱茶歷史上的一位重要人物,關于他的歷史除其姻親李伯東、女婿羅壽衡所撰墓志銘、兒子向式谷記述其生平碑刻和《同興號大票》外,幾乎未見到其他史料。對于他及他兒子向式谷的研究,基本也僅限于上述材料內容?!巴d號”、向質卿、向式谷的研究依然有很大空白。

筆者在近二十年的收集中有幸發(fā)現了向質卿及向式谷的一些史料,這些史料反映了他們生前的一些真實情況,為我們今天的研究打開了一扇窗。

筆者將以五篇文章敘述向質卿、向式谷父子的有關歷史。這是這個系列的第一篇。

一、向質卿生平簡略

根據向質卿姻親李伯東所題墓志銘,向質卿生于前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癸酉四月初二日戍時,終于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庚辰十月十三日申時。享年六十有八。

向質卿墓地

向質卿的爺爺向鸞標,光緒二年(1876年)去世,死后被誥封“武功將軍”。父親向逢春(字錦堂)生於道光癸卯年(1843),同治武進士,光緒辛卯年(1891)駐守云南邊境河口,歿于瘴癘,死后誥封從“一品振威將軍”,移柩回籍后,葬於石屏定興寨木魚山,在其墓右方豎有“奉天承命御賜祭葬”碑,碑后有生平詳盡介紹。

向質卿年少之時“以武童入營效力,以千總盡先補用”。其父在河口染病身亡后,扶柩回籍,守孝三年后以家務、商業(yè)為職志,措資往易武創(chuàng)設同興茶號,時間約在1895-1896年左右,即光緒二十一、二年左右大致不差。1908年即宣統(tǒng)元年,清庭停止了各地貢茶,向質卿所做貢茶應在1895——1908年期間。

清末,向質卿在易武經營發(fā)展迅速,已在茶山購有茶園。民國二年(1913年)十月,向質卿將其在漫秀大眾領(嶺)霧露寨邊的茶園以花銀六十元典租給李姓人家經營十年。

向質卿在易武經營期間,石屏同鄉(xiāng)以其忠誠正直舉任他為同鄉(xiāng)會長。易武石屏會館也是由他倡議籌款建蓋的。

1913年6月,袁嘉猷在石屏發(fā)起修建小河底河鐵橋,向全省各地石屏商人勸捐,在勸捐名冊上向質卿做為在易武的商人擔任小河底河鐵橋勸捐董事。

向質卿任石屏小河底鐵橋勸捐董事

向質卿姻親李伯東為其題墓志銘中寫:向質卿“并購馬匹販運茶鹽到石屏、蒙自、個舊一帶,銷售不數年,積資清債,建立新屋,家道興?!薄胺e資清債,建立新屋,家道復興”,這反映了清末向質卿家族的情況。其父向逢春雖然生前有武官職,在其家鄉(xiāng)定興寨也建蓋了煊赫的“將軍第”,但家境并不充裕,甚至還有欠債。

定興寨的一老屋

1925年,向質卿53歲,因年事漸增,家政待理,將易武號事交其子向式谷(向純武、向繩武)打理,回到了他的老家——石屏昌明鄉(xiāng)定興寨?!白苑道镆詠恚群笤O立石屏同源利鹽號、興泰鹽號、義興祥綢莊,個舊同昌鹽號及運茶至上海、廣東、香港、越南、暹羅等處售賣,商業(yè)大盛,逐致富有,廣置田園房屋為子孫基業(yè)。”向質卿回鄉(xiāng)后創(chuàng)立的“同源利”不僅僅是個鹽號,它還是向氏家族向香港銷售茶葉的總發(fā)行。在香港留存的“同興號”大票中可以見到以下文字“總發(fā)行:云南石屏同源利,西正街門牌一九二。代售處:香港天福泰,住址,大道西一五六號。制造廠,易武同興號主人向質卿謹識?!边@一時期應是向質卿商業(yè)的鼎盛時期。

1926年、1928年,向質卿兩次擔任昌明鄉(xiāng)團首。

1930年,向質卿加入石屏商會。

1937年、向質卿擔任石屏縣商會執(zhí)行委員。

1940年4月,向質卿與袁嘉壁(乾利貞)、楊吉三(楊同慶)、劉向陽(劉同慶)、楊華庭(協(xié)盛祥)做為茶業(yè)公會代表擔任石屏縣商會第三屆執(zhí)行委員。

1940年10月13日,向質卿因腹痛突然去世。

二、陳鶴亭及紳民推薦再任團首

在向質卿所遺有限的史料中,他兩次擔任團首的經過值得一書。所謂“團首”即由官方委任的地方民間自衛(wèi)團防首領。上世紀二十年代,云南土匪多如牛毛,大股土匪甚至攻打、擄掠縣城,石屏也屬匪患重災區(qū)。

向質卿在鄉(xiāng)任“團首”有兩個時期。一是回鄉(xiāng)后的第二年即1926年被推薦委任為石屏昌明鄉(xiāng)團首,后因病請辭。這段時期由于“因其熱心辦學、團務,闔鄉(xiāng)紳民得以安居樂業(yè)”,得到紳民“敬佩之極”的口碑。二是1928年經陳鶴亭及紳民推薦再次被委任為石屏昌明鄉(xiāng)團首。

1928年2月,石屏縣昌明鄉(xiāng)紳士李高成、李又興、蔡開科、何顯名、向德齋、巴有才等十四人因為原團首辦團不善,盜賊蜂起,公議向縣政府從新推薦團首。

昌明鄉(xiāng)鄉(xiāng)紳推薦向質卿任團首名單

推薦文中說:

原來我等闔鄉(xiāng)眾紳公舉向維義為昌明鄉(xiāng)正團首,以保治安,并已蒙周前縣長狀委充任。因其熱心辦學、團務,闔鄉(xiāng)紳民得以安居樂業(yè),敬佩之極。后來向維義因病辭職又當眾紳清算賬務,明白交代。之后由李朝亮任昌明鄉(xiāng)之正團首。李辦團不善,且不當眾清算賬務,故本鄉(xiāng)團務有江河日下之勢,以致盜賊蜂起,民不聊生。

以上這段話講的是向質卿1925年回鄉(xiāng)后的事情,時間大約是1926年左右。

李高成等人還說:

本鄉(xiāng)保董何陽春等公呈訴正團首李朝亮于前黃縣長案下,縣長令李朝亮清算賬務,但李朝亮竟然藐視官府違抗喻令,抗不算賬,從去歲(1927年)九月到今,紳民們催李朝亮算賬,但他仍然不算,這就引起眾紳民不認這個團首之心。李朝亮自此對團務竟置之不理,是以鄉(xiāng)寨盜匪愈加猖獗。蒙自道尹陳鶴亭來視察時曾當紳眾等人面舉舊團首向維義重新為紳等闔鄉(xiāng)之正團首。經紳等紳民集議,眾人皆謂向維義才能超眾,熱心辦公,團防賬務公開、清算清楚。向維義其病早愈?,F在昌明鄉(xiāng)之團務非公舉向維義來辦不可。是以紳等眾紳民即公舉向維義為昌明鄉(xiāng)之正團首,人人贊成。其次舉后正海為昌明鄉(xiāng)之副團首,并公舉昌明鄉(xiāng)保董清慎老練之何陽春為副團首,并公舉現任昌明鄉(xiāng)大橋之副團高雲蔚仍為昌明鄉(xiāng)駐大橋之副團首。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向質卿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被紳民們第二次公舉為團首。

而陳鶴亭對向質卿的舉薦更具分量。“蒙自道尹陳鶴亭來視察時曾當紳眾等人面舉舊團首向維義重新為紳等闔鄉(xiāng)之正團首?!?

蒙自道尹陳鶴亭石屏寶秀人,與袁嘉谷同為清朝末科進士,民國時期曾任黎元洪總統(tǒng)秘書,云南省內務司長、財政司長,蒙自道尹,主持修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條民營鐵路——個碧臨石鐵路。對于這樣重量級人物的推薦,想必那時的向質卿也是有一定的名聲吧。

為進一步消除向質卿的顧慮,眾紳民還特別聲明:

“昌明鄉(xiāng)所有之舊欠請令正團首李朝亮清算,由眾紳民承擔,并不波及向維義等分厘。萬望向維義等允就斯職,勿再謙辭為幸。”


向質卿團首任命書

1928年2月29日,石屏縣政府下了委任狀:

“茲委任向維義、高雲蔚為昌明鄉(xiāng)正、副團首。此狀??h長黃元直?!?

三、向質卿三辭團首

這一時期,向質卿早已離開昌明鄉(xiāng),攜家眷住石屏城西正街,“同源利”的生意做得正火熱。對于回鄉(xiāng)擔任團首之事,從哪一方面說他都難以接受。

當年三月,他向縣長提出辭呈。辭呈寫:

“竊維義駑駘下材,謬蒙鈞長委任昌明鄉(xiāng)正團首,奉狀之下感慙交集。蓋因團首一職系屬桑梓義務,本應竭盡心力認真辦理。前蒙周縣長任內委任斯職后因積勞成疾,恐誤要公,曾請準予辭職在案。且近發(fā)忽,愈值地方多事之秋,如以病軀二出任本鄉(xiāng)團務其不隕越者幾何?!?

意思是說,維義本是劣馬下材蒙縣長委任團首,實在是慚愧。團首一職系家鄉(xiāng)義務,本應竭成辦理,在前周縣長任內曾經擔任團首積勞成疾,準予辭職。最近又犯病,地方多事之秋,如果以病軀再出任本鄉(xiāng)團務,只會是失職?。?

向質卿又說:

“查團首一職關系一鄉(xiāng)人民之生命財產極為重要,非委專員駐局辦理不足以專責成。況維義久在城內經理商務,早將眷屬攜至城內居住,萬難分身充任本鄉(xiāng)團首,實屬不便,困難已極。與其貽誤于將來不如早辭,另委賢能接充之。不得不據實相告。伏乞鑒核準予辭職?!?

上一段話是講病,這一段話是講住在城內經理商務,難以分身,兩條理由。

縣長黃元直是怎樣看待這份辭呈了?

三月十一日的批復是這樣的:

“呈悉。既經鄉(xiāng)人公推并得同意,何委下而又言辭。仰仍勉為其難可也。此令?!?

縣長認為向質卿這是虛推,謙辭而已。這種套路歷史上比比皆是,不過別人是入將拜相,官階較大。

當晚,向質卿思慮再三,還是不能接這個燙手山芋。

十二日,向質卿第二次提出辭職。辭呈中寫:

“再叩鴻慈俯念下情,懇祈收回成命,另委賢能接充。”

他說:

“團首一職系屬桑梓義務且關系一鄉(xiāng)人民之生命財產,極為重要,維義不材,謬蒙鈞長委任昌明鄉(xiāng)正團首,昨經呈請辭退未蒙允準。維義雖屬庸愚亦稍知大義,豈敢籍詞推諉,遂置桑梓安危不顧。但自己病弱之軀,怎可望日走千里,只會敗事有余?!?

至于病,確實是病。他說:

“因近年以來身軀氣弱,時抱採薪,常臥床褥,不離藥爐。兼之久居城內經商以圖生計,而便就醫(yī),是以團首一席關系重要,萬難以久病之軀出而勝任?!?

對于團務,向質卿是十分了解情況,他出主意:

“昌明鄉(xiāng)團務廢弛已久,非得才識優(yōu)長,鄉(xiāng)望素孚之賢能,常駐團局認真整理不足以專責而成,而重團務。昌明鄉(xiāng)雖屬僻壤,區(qū)域遼闊,煙戶稠密,鄉(xiāng)中韜光養(yǎng)晦不乏名流。如楊新寨之楊春亮,十老寨之何顯名,亞花寨之陳正榮均屬年富力強,熱誠愛鄉(xiāng)者。去歲曾經公推為昌明鄉(xiāng)副團首。若蒙鈞長俯念下情,收回成命,準由該三人中擇一委任接充昌明鄉(xiāng)正團首,可勝任愉快。維義得以靜養(yǎng)。”

并立下保證,如果薦人不當,“將來稍有貽誤,維義甘愿認所咎。”這樣的辭呈既明確了自己不能再任的原因,也提出了解決問題的方案,足見態(tài)度端正。

黃縣長可不是這么看。三月十九日,縣里的批文下來了。

“本縣團首凡經任命向不準辭?,F若必欲辭去應認罰款一千元,成案具在。仍以速就職為是。至有貽誤唯該團首是問。原狀發(fā)還。此令??h長黃?!?

口氣已經不一樣,一定要辭,必受重罰,更主要是與地方最高當局的關系必定破裂,在地方上還怎么混,還有那句“至有貽誤唯該團首是問。”向質卿無奈只得回鄉(xiāng)去當那個團首。

半年后,1928年10月,向質卿又第三次提出辭呈。他說:

“常以臥病,能力薄弱,自受任以來地方興辦事件未有起色,毫無寸進。上峰交辦之事又無解決之策,自愧而已?,F因長子向式谷在易武經商貿易又另娶一妾,亦有了孫男孫女,拖家?guī)Э?,另外長子身帶疾病,自娶妾之后使號內虧折甚多。多次去函令長子帶家眷返屏以便醫(yī)治疾病,但去函多次還是未歸。這樣,非得我親自率次子(向式典)一起進山,令次子照料號事,我督促率領長子及家眷等一并旋歸,以濟調治長子之疾。以上種種困難特請鈞長核準請辭。另外有何鐘雲、楊有智、向福元等年少力強,足智多謀,見義勇為,已召集眾議。懇請將團務由該等中酌予委任,速即辦理。”

以上第三份辭呈,首次披露了向式谷在易武經營的一些狀況,“身帶疾病,自娶妾之后使號內虧折甚多”,此時向式谷年僅20歲(此年齡為向式谷墓碑所記,但與其自己填寫履歷小了整整十歲,筆者疑其有誤)。十一年后(1939年),他因其弟去世才返回石屏,翌年其父向質卿去世。

向質卿的第三份辭呈也未得到允準。

縣長的批復值得玩味。

“呈悉。該團首任事未久,正望熱心進行,奠安桑梓,何得遞函辭職。仰即知照。此令。黃元直。十月二十一日?!?

這半年里,向質卿的團首究竟干得如何?

四、殫精竭慮辦理團務

1928年陰歷四月初八,早,向質卿昌明鄉(xiāng)給縣長呈文。內容有兩個,一是小兒子向壽山(向式典)來函稱縣府向“同源利”商號借墊銀300元,已借墊200元。向質卿提出現洋缺乏,余下100元請縣府向他號借墊。二是昌明鄉(xiāng)團務至今未移交,請縣府催令舊團首李明亮等即速移交,方不致違誤要公諸事。這是向質卿第二次正式接手團首事務了。

六月,他為“振理團務以備匪患而靖地方事”,提出對各鄉(xiāng)新舊保董給予委任。他說,原昌明鄉(xiāng)團務積年不振,每因換一團首而保董甲長也籍故推脫,怠于其職。新充團首者不思其故,所有長此相沿致使諸項措施全無落實。目前現象是四分五裂,拯救之方一籌莫展,光靠團首一人碌碌者,難上加難。所以“呈請鈞長做主將昌明鄉(xiāng)二十伙頭新舊保董另行各給委任狀,飭令勿得再蹈前轍?!倍畟€保董得到委任,從組織干部路線上使各村團防得以落實。

向質卿報告匪情檔案

向質卿剛剛接手團防,匪警就接連不斷。

六月底,他報告:昌明鄉(xiāng)邊防要隘猴打秋、方家小河、劉家山一帶奉縣府令分示防堵匪徒,各隘口均有四十余人。于夏歷五月初八、九兩日,因寶秀防堵團防阿戛龍、朝陽村、蕭官腦等處先行撤隊,昌明鄉(xiāng)團防亦陸續(xù)撤回。但因沒有得當縣府令而撤“終無枕席之安,時有驚悸之虞?!?

所以偵查之事一直未停止。終于在六月二十八號,據探報探得前來稱:

“匪眾在哨沖屯集數百余人,制作云梯,星夜不息,聲稱分兩路要攻入屏城、寶秀等語?!?

向質卿又報:

“昌明鄉(xiāng)團防距邊隘相隔較遠,所探消息雖屬渺茫,但該股土匪慣行聲東擊西之策,已經在寶秀、營盤流誕之久,若不事先預防難免不為所算。石屏城東一帶多熊羆之士諒該匪終難得逞,但城西本鄉(xiāng)地域遼闊,邊地不得其人,腹心勢必潰散?!?

向質卿決定:

“今以路線預計,大橋高團首云蔚、劉家山保董劉樹勛、落水洞團首陶應和三方隨時偵查,飛報聞警,陸續(xù)增援,一則免屯兵糜餉之累;二則可勿驚恐民間。飭令該團首保董三人遵照派員確察,以期有備無患。”

從向質卿所采取的這些措施及考慮看,他從小以“武童入營效力,以千總盡先補用”的軍營歷練不是打醬油。

向質卿的呈報得到縣府的肯定:

“呈悉,準分令該團首保董等認真查報。該團首亦應隨時勿稍疏虞為要。此令??h長黃。七月三日?!?

七月,匪情緊急。向質卿又報:

“昌明鄉(xiāng)邊隅方家小河邑、宜都、猴打秋各要隘等處奉令防堵已有兩星期。這些地方都是三五人家之村,團防糧秣一項全由山后壩支給,而山后壩屬昌明鄉(xiāng)者僅五伙頭,磨古河一帶縣府無補救分文。本人負一鄉(xiāng)完全責任,現已困難之極?!?

這是講糧餉無著,困難極大。

向質卿說:

“現在大股匪類頻來,我本應恭率殘部投縣城候令,但方家小寨匪類漸增,隨著河水之緩急而派入密探,確實有聯(lián)絡城東的匪類以作策應,所以本鄉(xiāng)團防在此防備不便開出,心思只能專注一方?!?

面對匪情,又加上團防軍械疲憊,向質卿深為焦灼,他說:

“若不事先呈報恐被該匪沖入,驚動六鄉(xiāng),貽害全屏,身敗名裂,何以見祖宗于地下。是以披瀝肝膽,據事直陳,懇祈將巴有才防堵他臘之隊收回,嚴防要口?!?

向質卿提請:

“一隊疲憊之軍械諒在他臘不足為重輕,但收回昌明防邊卻足以增加銳氣。如果縣府同意,我即令巴有才往該處趕回。另外請縣府指令匪情,本團防趨向有定,預備平日,免得倉促,惟治鄉(xiāng)沾光,則六鄉(xiāng)深受幸矣?!?

就在向質卿因團防不足,深為焦灼,唯恐土匪竄入,自己一世名聲身敗名裂,懇請將巴有才收回時,石屏縣府其實也焦頭爛額。土匪在四處騷擾,很難確定攻擊方向,是城東還是城西?還是聲東擊西?

十五日,縣長對向質卿的回復是:

俟前方匪情稍松即將巴隊調回原防。前巴有才領二十余人加入前線為第一次,關系如此大且重也。既查明方家小寨匪類漸增,可另調團防堵防,俾免疏忽。

就以上有限的幾篇文檔中可以看到,向質卿在勉為其難中擔任家鄉(xiāng)團首,雖困難重重,但仍然認真負責,積極謀劃,防患于未然,為昌明鄉(xiāng)的安全作出了貢獻。從這段動蕩的歷史中大致也可看出向質卿的處事風格及人品。

茶品人生,從1925年向質卿在易武回鄉(xiāng)到去世又是十多年,再回首,已是“老樹寒山雲蒼茫,鬢絲如雪茶煙香。”

今天我們仍然在追尋那往日的經典,在普洱茶的歷史中向質卿不會被遺忘。

注:本文在收集材料中得到石屏縣檔案館;石屏縣文管所及何作如先生的大力幫助,在此深表感謝!

來源:興屏號 作者:李路 ,信息貴在分享,如涉及版權問題請聯(lián)系刪除